1986年央视春晚舞台，31岁的牟玄甫与郑绪岚合唱《化蝶》时突发眩晕，强撑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后瘫坐后台。这位三登春晚的“东方金嗓子”，彼时正承受着甲亢折磨，却将诊断书藏进戏服，用39.8度高烧的嗓音完成直播。

当观众沉醉于他的天籁之音时，妻子徐琴在后台攥着退烧药流泪——这场华丽演出，差点成为他艺术生涯的绝唱。

1978年黑龙江省艺术学校琴房，20岁的牟玄甫在零下25度的寒冬赤膊练声。这个拒绝继承父亲医业的叛逆少年，自创“冰雪开嗓法”：每天破冰取松花江水润喉，借凛冽寒风拓展音域。

某次汇演模仿帕瓦罗蒂，竟震碎礼堂吊灯玻璃，被东方歌舞团破格录取。离乡那天，他背着母亲缝制的十二层棉裤，在火车轰鸣中默念：“哈尔滨的冰，要化成北京的虹。”

1984年东方歌舞团排练厅，牟玄甫与郑绪岚为春晚彩排《天仙配》。这对被观众误认情侣的黄金搭档，实则各有坚守——他兜里揣着给妻子新写的情诗，她无名指戴着新婚戒指。

有次合练《敖包相会》，导演要求眼神缠绵，牟玄甫急中生智：“咱把对方想象成自家那位！”正是这份坦荡，让他们的舞台化学反应持续二十年。

1992年协和医院走廊，36岁的牟玄甫攥着甲亢诊断书彻夜徘徊。持续心悸已让他无法唱完完整乐章，最严重时连喝水都颤抖洒满前襟。

面对医生“禁声三年”的警告，他偷溜出院完成最后商演，在《祝酒歌》高潮处突然失声，用气音哼完最后八小节。谢幕时深深三鞠躬，将麦克风轻轻搁在舞台中央，转身走进十年沉寂。

2003年北京老宅，徐琴用钢琴为丈夫伴奏康复训练。这个曾获肖邦国际钢琴赛提名的才女，放弃巡演陪牟玄甫从基础音阶重练。

为恢复气息控制，夫妻俩发明“烛光疗法”：距烛台三米演唱，既要保持火苗摇曳又不能吹灭。当《我的太阳》再次响彻客厅时，火苗温柔跳动，映照墙上泛黄的春晚合影。

2024年社区养老院，65岁的牟玄甫教老人们唱改编版《年轻的朋友来相会》。褪去舞台华服的他，将经典红歌改编为养生操配乐，每周三雷打不动来做义工。

有次即兴唱起《夫妻双双把家还》，台下徐琴含笑打拍，阳光穿过她鬓角银丝，恍若当年琴房初见。工作人员整理歌本时发现，所有乐谱空白处都写着同一行小字：“爱是永不退役的舞台。”